红丝绒巧克力蛋糕

【安雷】Nuclear Fusion(上)

       生理年龄24岁心理年龄19岁杀手安迷修x生理年龄13岁心理年龄18岁雷狮

     原作向(这个杀手不太冷)情节较多,赶个活动末班车,全文3k+ 有点长,感谢阅读  9102年了我还在写杀冷Pa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彼时雷狮正坐在走廊上,双腿穿过铁栏杆的间隙晃动,望向脚下盘旋向上的螺旋楼梯,吸一支烟。但惬意只持续了片刻——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哼完一首完整的歌,他那该死的父亲便探出头呵斥他怎么还不去买面包,便也顺势瞧见了他手中偷出来的那只烟。中年肥胖的老男人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抽出皮带跑过来,但楼梯口却只剩下雷狮依着木质扶手飞快滑下的背影了。臃肿的男人只能愤恨地啐一口,唾沫喷在铁制栏杆上。

       但这并不能阻碍雷狮的步伐,即使回家迎接他的只有一顿痛打——那又如何呢?即使这个家该死的操|蛋,他也只能回这,也只得回这。还有哪个愚蠢的慈善机构愿意收留这种一身腥的小可怜呢?所幸殴打已经成为他生活的常态,伤痛麻木了也没有那么不可理喻,更何况他还有半瓶跌打酒呢……!他如此想着,哼着歌摇头晃脑地进到商店里去,抱两瓶一夸脱的鲜牛奶结账。

       在楼梯拐角他遇见个棕发碧眼的男人,头发支棱,黑色的风衣领口竖起,左手提个皮质的行李箱,右手托着个烤瓷的黑色托盘,上面有两小盆长势旺盛的植株。男人似乎瞥见了他,向他微微点头致意,继续朝上走去。雷狮撇撇嘴,稀奇古怪的租客他见得不少,隔壁的桑德尔老太婆便是其一,但有趣若这个男人,他还是第一次见。这时家用推销员从他身侧抄上去,热切地向刚才那个男人推销脸盆和毛巾。他看见男人身形一顿,穿短靴的腿立在原地不动了。雷狮心里涌上好奇来——因为他从未见过愿意停下认真听推销员说话的人,老太婆除外——于是他移到楼梯左侧,快步上楼,又慢下来侧脸瞥着那男人,瞧见棕发傻瓜窘迫的脸和掏出钱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真是有够蠢的。他兀自下了定论,抱着2夸脱的奶轻快地上了楼。


       雷狮步履轻捷地走上楼,过长的法棍时不时会戳到他的脸上——这糟心的比安迷修头发还硬的不该称为面包的面包,也只有安迷修本人吃的进去了。纸袋里的苹果汁瓶子乒铃乓啷响着。他抬了抬右腋下夹着的二夸脱的牛奶,踏上最后一层台阶,闻到空气中一丝浅淡的铁锈味。他提起一颗心,咬着舌尖走过去,瞥见臃肿的男人面地趴着,胸膛再无起伏;面容肃穆的男人笔挺地站在敞开的房门前,手里端着一支枪——雷狮佯装镇定地向前走去,直直走到走廊的最后一间。

       请开开门,我把法棍牛奶买回来啦。

       安迷修透过拔下的门把手口看着,雷狮的嘴巴大张着,唇角扬得老高,但泪水却不停地从他的眼中滚落,沿着唇角滑进去;他的嘴唇不住地打着颤,肩膀却没有耸动,甚至话语轻快一如往常,

       开开门呀,我都把苹果汁买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安迷修没有动。他看见雷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肩头微微耸动,连言语中也泄出些细碎的呜咽来,但他仍是笑着的,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。

      “Please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门开了。棕发的男人逆光站在门口,鬼使神差地向他露出个浅淡的笑来。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四角的木头桌子上,在黑色的烤漆托盘上打出个明亮的光斑。


      “Well……”安迷修找了块手帕递过去,刚刚丧亲的男孩蜷在木椅上,瘦骨嶙峋的背脊倚在椅背上,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声音,走近才听清竟是沙哑的笑声。他确实是在笑的,但眼中滚落的泪珠又不似作假。安迷修这时才感到头疼——因为他从未照顾过小孩,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要照顾小孩——他起身去倒两杯牛奶,手捏着眉心。男孩接过牛奶,并不喝,只是搭在膝盖上,垂着头。男人感到手足无措,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一个刚刚丧亲的孩子,但似乎雷狮也不需要他的安慰,于是他只得将自己最大的疑问托盘而出,雷狮,你为什么又哭又笑呢?

       高兴当然是因为老不死的和那个婊子都死了,男孩儿说着,脑袋埋在臂弯里,安迷修听到脏话,下意识地皱眉,想提醒他那好歹也是他的父母,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个弯。那你为什么哭呢?

       男人久久未听到回话。男孩将手臂收得更紧了,肩头剧烈起伏着,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,手臂上烙着几个牙印,渗出血来。可是他们杀了卡米尔,雷狮说着,咬肌鼓起,声音沙哑,卡密尔又有什么错呢?他才五岁,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,赶都赶不走,我们昨天才一起去买面包,说好今天要给他的兔子缝一只领结。他又有什么错呢?

       男人却闭口不言了。谁对谁错,这谁又说得清呢?就像他自己的手也不干净一样,对错是非这种事,小孩儿厘不清,大人更不能懂。安迷修叹了口气,喝尽了玻璃杯中的牛奶,在回卧室前给男孩盖了件西装外套。正午的阳光隔着玻璃窗板,给西装外套罩了层金色的绒光。


       先生你早该知道的,从打开门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了。雷狮说着,右手的伯莱塔抵在太阳穴上——安迷修眉头一跳,伸手一摸左侧的枪套,他的爱枪果然不翼而飞了——只要男孩按下扳机,9mm直径的子弹就会破颅而出,给屋内开上红的白的花来,他也可以就此摆脱这个累赘。男孩拿着这把凶器,眼里丝毫不见应有的慌张与害怕。我要和你学杀人,这不是一个请求,早在开门时你就应该想明白了,所以你现在必须对我负责,教我如何做一名清道夫。或者你看着我开枪,这样你我都少去麻烦——所幸安迷修及时将他扑倒在地,子弹出膛打在玻璃窗上,裂开细密的蛛纹。安迷修意犹未定——他没有料到雷狮真的会开枪——又竭力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,几近咬牙切齿地循循善诱,看见这个弹孔了吗?如果不是我刚才出手及时,现在脑袋上开个孔的就是你了!

       静。满室的静。男人看见男孩满脸的不以为然,知道他放进来了一匹怎样的野兽。小混蛋对自己的生命尚不在意,那其他人的呢?想必一定是比草芥还不如了。小混蛋的心裹了层钢盔铁甲,刀枪不入,只有他哭给弟弟的那些柔情才让安迷修觉着他是个人。于是杀手沉默着起身,留给男孩一个沉默的背影。



       有时雷狮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安迷修比起个杀手,更像个居家型老人,包括但不限于——每日风雨无阻悉心呵护24小时贴身照顾两盆小植物,还起了两个上世纪的老古板名字,红盆的叫艾米,蓝盆的叫埃比,更甚的是曾有次因一天浇太多次水,两盆呆毛差点一命呜呼在他的溺爱里;比如居家型安爷爷最爱喝的是苹果汁——不是苹果酒不是果酒不是酒,喝苹果汁的时候最好还要配上一本小说——管他是欧亨利的还是契科夫的或是莫泊桑的。这时雷狮就坐在他旁边看高达,矮脚桌上放一杯牛奶,偶尔听见安迷修轻微的读书声。又比如现在——杀手神秘兮兮地从手提箱里掏出个袋子,一脸骄傲地展示了一件军绿色的及膝风衣,一件黑色长袖T恤,一条黑色铅笔长裤,一双黑色短靴,以及一根缀着明黄色星星的头巾。男人身上漫出藏不住的好心情,却还绷着脸故作严肃。记好了,整齐的衣着是我对你最低的要求。要连这都做不到,那之后的一切都免谈。但安迷修的话在雷狮耳里通常都是厨余垃圾,于是小混蛋从卧室里出来,长T变成短T,长裤变成短裤,风衣变得破烂,短靴变得松垮——安迷修瞧着,眉头突突跳动,依稀记起刚见时男孩内套一件黑色背心,外罩一层白色渔网,裤子短的堪堪遮住腿根。当时安迷修还曾猜想是否是因为男孩父母视他为无物,导致雷狮毫无审美,什么糟心的衣物都往身上套;现在安迷修见到小混蛋手动裁剪长风衣长T长裤,感觉自己的审美被惊得能吞下个鸡蛋——但好在头巾还是头巾,星星还是星星。


       雷狮扛着一把狙击步枪,随着安迷修步上天台。他瞧着安迷修在栏杆旁铺了层浅灰的毯子,将步枪架了上去,这时男人终于不再唠唠叨叨,掏出副望远镜瞧着——公园长椅上看报的老人,这个不行;旁边草坪上玩耍的孩子,这个也不行;沿湖慢跑的男人,这个可以;抱着袋面包回家的妇人,这个还是不行。杀手漫无目的地看着望远镜里的人,没一个是上头指明要杀的。这时候他想起小混蛋来,扭过头去看他一眼,瞧见小混蛋盯着狙击镜,脑袋轻微地上下点着。杀手又忍不住出声了。你要想象,知道吗?就是在心里预测目标下一步的动作。别晃脑袋,这样很容易在击杀时失手——子弹出膛声打断了他的教导,他抓起望远镜,瞧见慢跑的男人胸口浸出块深红的墨迹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扭过头来冲他咧出个笑。

       回屋之后他们开始做仰卧起坐。安迷修监督雷狮完成。男孩儿虽然平时锻炼少,但腰间没有赘肉也没有肌肉,瘦得像块排骨。他猜想一定是因为小混蛋的父亲亏待他,但随意询问他人隐私一向不是他的爱好,再者从雷狮嘴里套出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屁话——他现在已经知道的只有像男孩儿喜欢薄荷味的牙膏,偏爱软头的牙刷,毛茸茸的动物最喜欢兔子,拖鞋不爱穿橡胶的,比起手帕更喜欢纸巾……他还能知道些什么呢?小混蛋又贼又精,还难伺候的很,只有他哭给弟弟的那个下午才让杀手觉着他有些人味儿——许是已经哭完了最后的柔情;也是那个下午让安迷修意识到自己放进了一匹怎样的野兽,但男人任愿意咬紧牙关,一厢情愿地幻想能把狮子驯成家猫,给予男孩尽可能多的温情与爱。


       一句话的点题:狮狮是世界送给安安的礼物,也是现实送给安安的战书

       其实我觉得“我怕我所配不上我所受的苦难”很适合这篇文章【wei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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